上周三深夜加班回家，我开着车走在城郊那条没什么路灯的路上。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一只流浪狗，我下意识猛打方向盘，差点撞到护栏上。手心全是汗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 —— 要是这是辆自动驾驶的车，它会怎么选？

是直接撞向那只狗，还是像我一样打方向躲过去？可万一躲的时候撞到旁边车道的车，或者路边突然有人呢？这问题我后来跟好几个朋友聊过，没一个人能说出个准主意。

我发小老周是做汽车工程的，前阵子一起吃饭还聊起这事儿。他说他们公司以前组织过一次内部讨论，模拟了个场景：自动驾驶汽车在高速上跑，前方突然出现一群横穿马路的行人，旁边车道有辆正常行驶的轿车，后面还跟着辆大货车。要是直接撞行人，可能会出人命；要是变道躲行人，就得跟旁边轿车追尾；要是急刹车，后面大货车很可能刹不住，直接把它撞成铁饼。

当时他们部门二十多个人，吵了快三个小时没个结果。有说肯定得优先保人，毕竟生命最宝贵；有反驳说那旁边车道的司机招谁惹谁了，凭什么为别人的过错买单；还有人说要是车上还坐着乘客呢，难道要牺牲车主去保别人？

后来我特意查了点资料，发现还真有机构做过类似调查。有个数据说，大概六成的人觉得自动驾驶应该优先保护更多的生命，比如牺牲一个人去保五个人。可真问到 “要是你自己是那一个人，你还同意吗”，大部分人又摇头了。

这事儿让我想起我邻居家的事。去年他儿子买了辆带辅助驾驶功能的车，有次在小区门口，系统没识别出突然跑出来的小孩，还好他儿子反应快踩了刹车。后来他跟我吐槽，说现在这技术看着先进，真遇到事儿还是得靠人。可话又说回来，要是当时他儿子没反应过来，车自己做了选择，不管是撞了小孩还是撞了路边的树，结果都难接受。

其实细想一下，这问题不光是技术的事儿，还牵扯到好多别的。比如法律上，要是自动驾驶车出了事故，责任算谁的？是车主、车企，还是编写程序的工程师？有次我跟做律师的同学聊起这个，他说现在这方面的法律还不太完善，真遇到官司，扯清楚责任就得花好长时间。

还有道德层面，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你说程序该怎么设定？是按照 “牺牲少数保多数” 的原则，还是 “优先保护车主”？要是设定成牺牲少数保多数，谁愿意买这种车啊，万一自己成了那个 “少数” 怎么办？可要是优先保护车主，那路上的行人和其他司机又该怎么办？

前阵子刷到个视频，国外有个测试，让自动驾驶车在 “撞向一个闯红灯的行人” 和 “避开行人但撞到路边正常行走的人” 之间做选择。结果那车最后居然直接停那儿了，因为程序没办法判断哪个选择更 “对”。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时间让车犹豫，一秒钟的延迟可能就是一场事故。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以后满大街都是自动驾驶车，会不会反而减少事故？毕竟人会疲劳、会分心、会情绪化开车，机器不会。可机器没办法像人一样，在瞬间做出带有情感的判断。比如看到前面是个老人和小孩，人可能会下意识优先避开更脆弱的一方，但机器只会按照程序设定来，而程序永远不可能涵盖所有情况。

有次跟我爸聊起这事儿，他那代人对机器总有点不信任。他说：“再好的机器也是人做的，人都想不明白的事儿，机器能想明白？” 我当时没反驳他，因为我也觉得这话有道理。自动驾驶技术再先进，最终还是得靠人来设定规则，可这规则怎么定，至今没人能给出完美答案。

说到底，撞人还是撞车的抉择，表面上是技术问题，其实是人性和道德的问题。我们总希望机器能做出最 “正确” 的选择，可这个 “正确” 在不同人眼里，定义完全不一样。有人觉得生命平等，有人觉得应该优先保护遵守规则的人，有人觉得车主的安全最重要。

我现在开车的时候，偶尔还会琢磨这个问题。有时候看到路边的行人，会想要是现在车自己开，遇到突发情况会怎么办。但想了这么久，还是没答案。或许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就像生活里很多事儿一样，怎么选都有遗憾。

你们开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要是换成你们，会希望自动驾驶车在那种两难的情况下，做出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