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三个月，一汽丰田bZ5终于上市。在新势力、自主和合资的多重围剿下，作为一款被市场逐渐遗忘车型的衍生版，bZ5要重振一汽丰田电动化战略的声势，其难度可想而知。

难题交给了董修惠，但董修惠并不是需要解题的那个人。

作为一汽集团乘用车板块最资深的销售负责人，董修惠在一汽丰田的任期随时可能随着一份调令而中止。连续两年死守80万辆“生死线”后，董修惠实际上已经完成让一汽丰田止跌企稳的任务。

至于后面的挑战，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三次试水，几经波折

bZ5，是一汽丰田在电动化战略上的第三次尝试。

2022年10月，一汽丰田bZ4X上市，但在丰田中国“一车双网”、细微配置差异以及相比其他新能源车偏高售价的多重角力下，这款被称为“丰田验证码”的车型最终昙花一现，没有激起一丝浪花。

如果说，bZ4X的失败应该由丰田中国和“南北丰田”共同承担，随后的bZ3无疑是一汽丰田自己的问题。2023年4月，bZ3上市，凭借上市前拿到的超5000个预售订单，董修惠一度有信心把bZ3做到月销6000-8000辆的水平。

但事与愿违，虽然名义上成为合资品牌新能源中销量仅次于大众ID.3的车型，但上市以来累计销量不足9万辆、网约车用户占比超预期以及2025年初降价至9万多的事实，都宣告着一汽丰田第二次电动化转型的失败。

或许是为了剥离bZ3的影响，于2024年广州车展上亮相的bZ3C，不仅上市时间推迟了三个月，定位也从此前“bZ3的跨界衍生版”变成“纯电动中型轿车SUV”，并彻底更名为bZ5。

这却带来另一个问题。从命名上看，bZ5的序列高于bZ3，售价理应更贵，但12.98万-15.98万元的官方指导价反而低于bZ3。这也就意味着，在下一次改款换代时，bZ3的价格将出现大幅下调，前提是，bZ3还有改款重来的机会。

囿于保级，自顾不暇

几次转型草草收场，bZ5的前途也不甚明朗，但这事，怨不得董修惠。

一方面，由于丰田汽车在纯电动领域不具备有如在“双擎”领域的绝对优势，一汽丰田选择与比亚迪合作，搭载其刀片电池和驱动电机，因此bZ3曾被认为是一款临时抱佛脚的产品，缺少与自主新能源同场竞技的资本。

另一方面，继2021、2022连续两年没完成销量目标，2022年销量跌破80万辆后，“救火队员”董修惠的首要使命不是实现一汽丰田实现新能源转型，而是带领整个一汽丰田止跌企稳。

怨不得董修惠，但董修惠面临两大难题，至今依然存在。

资料显示，尽管由bZ3C更名为bZ5，但一汽丰田没有对其进行太多本土化元素的改造，而是保留了丰田的设计思路，动力总成上依旧由比亚迪打造，这导致bZ5与bZ3之间，除了跨界车和轿车的造型区别外，整体差异并不大。虽然在bZ5的新闻通稿中，一汽丰田只字不提bZ3，但bZ5是bZ3衍生车型的这个事实，注定了市场想象空间相对有限。

与此同时，董修惠还在忙于“保级”。2023年，一汽丰田实现销售800018辆，回到80万辆的“生死线”。2024年，一汽丰田实现销售800199辆，再次“保级”成功，而实现这个成绩的代价，几乎全部转嫁给经销商。

2023年11月，一汽丰田经销商联合向一汽丰田发出抗议书，怒斥一汽丰田8月份配车严重违背市场规律，二季度城市支援金分配系数严重脱离现实，年计分配不顾经销商死活。

抗议事件最终以一汽丰田的安抚不了了之，但有媒体报道称，越来越多饱受“压库”折磨的经销商选择“割肉离场”，以退网来止损。2023年和2024年，一汽丰田相继有超过20家和50家经销商退网，部分退网经销商甚至还没来得及被更新进名单中，其中不乏经营时间超过20年的“元老级”4S店。

80万辆，依旧是董修惠头上的“紧箍咒”。在连续两年完成80万辆产销规模后，一汽丰田决定2025年继续力保全年产销80万辆。相比广汽丰田主动调低2025年产销计划，保证经销商渠道健康运营，一汽丰田选择用不断减少的经销商数量，继续挑战同一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三朝元老，随时换防

经销商的营商环境，或者说，一汽丰田营销体系的健康程度，对董修惠个人的重要程度，可能远不如外界预期。

自2022年底执掌一汽丰田销售业务，董修惠在任时间已有两年半。尽管这个时间并不长，但考虑到前两任销售公司总经理田青久、胡绍航的任期也只有两年十个月和两年三个月，董修惠在一汽丰田的任期，大概率也进入倒计时阶段。

事实上，一汽丰田的兄弟单位，近期都经历了高层人事变动。2024年底，吴迎凯接替聂强担任一汽大众副总经理（商务）及销售公司总经理、党委书记。2025年4月，前一汽奔腾董事长杨虓正式被调离一汽体系，由刘忠忱继任董事长一职。4月底，王立军又与王胜利互换岗位，成为一汽红旗销售公司总经理。再前者，2023年10月，李凤刚接替孙惠斌出任一汽奥迪销售公司执行副总经理。

在前一汽集团任董事长徐留平任命的集团乘用车板块销售负责人中，董修惠已是硕果仅存的一位。算上他在一汽大众被提拔的历史，董修惠称得上“三朝元老”。

在一汽集团高管年轻化的趋势下，在微博、抖音、视频号上都没有开设自己账号的董修惠，显然不能适应眼下的营销格局，但以此要求这位57岁的老将，着实也过于严苛。

剩下的时间，出门走走，给一汽丰田的经销商们打打强心针，维系一个看起来还算稳健的销售网络，已经是董修惠留给继任者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