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春天，本该属于家电行业“以旧换新”的绿色浪潮，却被董明珠投下的一颗深水炸弹搅动得暗流汹涌。

当这位71岁的“铁娘子”在格力股东大会上抛出“绝不用海归派，海归派里有间谍”的惊世言论时，舆论场瞬间分裂成两大阵营——有人高呼“守护民族产业安全”，有人痛斥“闭门造车的历史倒退”。

这场争议早已超越企业用人策略的范畴，成为解码中国制造业转型困境的一把密钥。而董明珠近年来的种种“神操作”，更如同一面棱镜，折射出传统企业家在时代裂变中的认知挣扎与路径依赖。

甚至有网友评论，贵司曾经雇佣甚至还非常器重过的王自如先生也是海归。。。

从“技术偏执”到“人才洁癖”

格力的安全焦虑与战略悖论

董明珠对海归群体的“间谍指控”，看似是维护技术安全的雷霆手段，实则暴露了格力乃至中国制造深层的战略矛盾。

她引以为傲的“本土化人才战略”确实打造了格力独特的技术护城河：1.3万名工程师中海归占比不足0.5%，每年2亿元投入的“格力班”孵化出谭建明这样的“土专家”，钛酸锂电池等22项国际领先技术构筑起222.8亿元的年利润堡垒。但这种近乎封闭的体系，正在遭遇全球化竞争的残酷反噬。

当华为以“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的姿态汇聚全球700多名外籍专家，5G专利数碾压格力空调专利总和时；当美的、海尔凭借超40%的海外营收占比在全球化赛道上一骑绝尘，而格力海外收入始终徘徊在12%的泥潭时，董明珠的“人才洁癖”更像是一场危险的自我催眠。

更讽刺的是，格力发展史上的关键跃升——从朱江洪时代引进日本压缩机技术，到与德国博世联合研发，再到如今新能源汽车的国际专利布局——每一步都踩在“全球技术资源整合”的肩膀上。这种对历史经验的集体性遗忘，让“闭门造车”的指控显得尤为刺眼。

回顾董明珠过往的一系列言论和行为，其实不难发现，她的这种 “固执己见” 并非偶然。在近期出席高净值研究院 4 月大咖课时，董明珠谈及企业管理时称 “你天天搞小三搞小四哪有精力搞企业。我的好朋友跟我在一起聊点什么，谈什么我都要打瞌睡，一谈格力我就来劲”。

这种表述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她对格力的全身心投入，但也从侧面反映出她思维的局限性。在现代企业管理理念中，企业与社会、企业管理者与多元文化、多元群体的交流互动是企业创新发展的重要驱动力。董明珠过度聚焦格力内部，对外部世界缺乏足够的开放和包容，这种思维方式在当下快速变化的商业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董明珠健康家”与“格力手机”

个人IP狂欢下的品牌危局

如果说“海归间谍论”是董明珠对外的战略收缩，那么将全国门店招牌更改为“董明珠健康家”，则是她对内权力美学的极致演绎。

从格力手机开机画面的“董明珠大头贴”，到玫瑰空调的“家庭艺术品”定位，再到如今品牌名称与个人IP的深度绑定，这位企业家正在完成一场史无前例的“人格化品牌实验”。短期来看，这种“网红化营销”确实收割了流量红利：三线城市消费者对“董大姐”的认知度，让“健康家居生态”概念迅速落地；直播间里“董明珠”三个字的点击率，远比“格力”更具穿透力。

但这场豪赌的代价正在显现：当品牌价值与个人形象深度纠缠，企业的战略风险便呈指数级放大。珠海银隆收购案因董明珠独断亏损18亿的教训尚未淡去，如今“健康家”的过度扩张已让投资者忧心忡忡——若董明珠退休或遭遇舆论危机，格力是否面临品牌价值的断崖式坍塌？对比苹果、特斯拉通过制度设计淡化创始人影响的路径，格力的“人治色彩”愈发显得与现代企业治理格格不入。

再看格力近年来在市场中的表现，虽然曾经在家电领域占据重要地位，但随着小米、美的等竞争对手在多元化发展、智能家电领域不断发力，格力的市场份额面临着严峻挑战。在智能化浪潮中，格力的转型步伐似乎略显迟缓，这或许也与董明珠这种相对保守、封闭的思维模式有关。拒绝海归人才只是一个表象，深层次的问题是格力在董明珠的带领下，能否突破传统思维的束缚，以更加开放、包容、创新的姿态迎接新时代的挑战。

“间谍恐慌”背后的认知困局

一代企业家的时代脱节

董明珠的争议言论，本质上是改革开放第一代企业家认知体系与数字经济时代的激烈碰撞。

她将人才流动污名化为“小偷行为”，却忽视硅谷“人才旋转门”催生的创新奇迹；她高呼“芯片研发不过如此”，却对第三代半导体技术的复杂性轻描淡写；她痛斥海归“不忠诚”，却对智联招聘数据中79.3%硕士学历海归创造数千万纳税额的事实视而不见。这种矛盾暴露出传统制造业领袖的认知天花板：擅长标准化生产管理，却难以驾驭VUCA时代（易变、不确定、复杂、模糊）的人才治理；精于成本控制，却对知识经济的人力资本逻辑充满敌意。

更深层的危机在于，当“海归=间谍”的偏见被包装成民族主义叙事，伤害的不仅是30万归国留学生的赤子之心，更是中国参与全球科技竞合的软实力。钱学森若活在今日，恐怕也要被扣上“潜在间谍”的帽子——这种历史倒错的荒诞感，恰是董明珠言论最危险的副作用。

在“开门揖盗”与“闭门造车”之间

寻找第三条路

要解开董明珠抛出的“海归死结”，需要的不是非此即彼的站队，而是建立更精细化的制度设计：

1. 分级防控体系：参照华为“鸿蒙班”对涉密岗位实施背景审查，非核心部门大胆启用海归人才，用技术隔离取代“一刀切”；

2. 协同创新机制：学习清华大学“海归导师制”，让国际视野与本土经验在项目中深度耦合，而非制造对立；

3. 政策护航生态：建立技术安全认证体系与“海归创业保险”，既防范风险又消除偏见，让企业敢用人、会用。

结语：中国制造需要董明珠的“铁腕”，但不需要“铁幕”

董明珠的争议，是中国制造业转型阵痛的缩影。我们敬佩她以71岁高龄仍奋战一线的企业家精神，但更需警惕将“安全焦虑”异化为“排外情绪”的危险倾向。

真正的产业自信，不在于人才来自哈佛还是清华，而在于能否构建一个让全球智慧为中国所用的制度体系。当格力厂区“人才不是成本，而是未来”的标语与“海归间谍论”形成荒诞对照时，我们不禁要问：一个对世界充满戒备的企业，如何让世界爱上它的制造？

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企业的竞争早已不仅仅是产品和技术的竞争，更是人才和思维的竞争。董明珠的 “不用海归” 言论，是她个人思维局限的体现，也给格力未来的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

对于格力而言，若想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重新夺回优势，打破这种封闭的用人思维，以更加开放的胸怀拥抱多元人才，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与创新，或许才是当务之急。

而对于董明珠个人来说，也需要与时俱进，拓宽自己的视野和格局，才能带领格力在新时代的浪潮中继续破浪前行，否则格力这艘曾经的家电巨轮，可能会在时代的洪流中逐渐迷失方向。

身边有个很好的榜样，任正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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